■ 黎洁

  老家院子里的柿子熟了。硕大的柿子树上红彤彤、亮晶晶的柿子挂满了枝头，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。

  老家屋后有两棵高大的柿子树，是曾外祖父栽的。由于具有上百年的历史，两棵树既粗壮又高大。

  两棵柿子树栽在屋子后面的土坡上，在厨房、卧室里一抬头便能看到它们挺拔又伟岸的身影。看着柿子树从光光的枝丫，到翠绿的嫩芽，再到在微风中摇曳又碧绿肥厚的叶子，一切都是那样赏心悦目。

  柿子熟了，红彤彤挂满树梢的时候，红得透明，就像一盏盏红灯笼似的，在阳光的照耀下，晶莹透亮。圆滚滚的柿子垂在枝头，把树枝压得弯下了腰。

  熟透了的柿子在秋风中摇曳，引来了在天空中来来往往的鸟儿。不时有几只山雀在树上啄食红透了的柿子，“叽叽喳喳”的鸟语，打破了山野的寂静。

  那些馋嘴的鸟儿，早就将树梢上最红最大的几个柿子先行品尝了。在感知水果的甘甜滋味上，鸟儿永远是人们的老师。农人们是慷慨的，都是自家树上长的，也没费什么力气，吃就吃点吧，甚至还会在收获柿子时故意留下几个给鸟儿们啄食。鸟儿和人们一样，也急切地盼望期待着柿子成熟变软，也已经在渴望中等了一个季节。

  每一棵树上熟的柿子，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，从青涩到成熟，仿佛都有着自己的故事，像极了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，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霜染秋色。柿子虽然是红透了，可还是有些涩口，需要揽柿子。母亲常把柿子和苹果一起放上几天。等红柿子揽好了，就可以品尝了。经霜的柿子个大、皮薄、汁甜，经过寒霜浸润和点化的柿子脱了涩，甜如蜜、软如泥，只需把表面的薄皮揭开一块，专属的清香便扑面而来。轻轻剥开纸一样薄的红皮，它的瓤红里透着黄，甚是诱人。捧在手里，放到嘴边，基本上是吸到嘴里的，凉凉的、甜滋滋，就像蜂蜜一样甜，一直甜到心里，我忍不住边吃边感叹好甜啊。

  那些吃不完的柿子，母亲随手做成柿饼来吃。母亲做的柿饼特甜、特香。先选色泽金黄的柿子，削净外面的硬皮，保留接近柿子萼片和果梗的梗皮。然后将刨净外皮的柿果摊放在院子里晒，再用手轻轻地捏成扁圆形。将柿饼摊放在凉爽的地方，使柿饼糖分外溢，其表面出现白霜即成。尝一口，肉肥而甜润。柿饼不仅好吃，还可以存放很长时间。如今想起柿饼，仍让人口齿留香。

  柿子红了，母亲只摘下低矮枝上的柿子，高枝丫上的不好摘，也是故意留下不摘。其实母亲是想给麻雀、灰喜鹊留下几个，当过冬的口粮。长大了我才明白，这其中也蕴含着做人的道理。

  一树的柿子挂在黑黢黢的枝干上，绽放成熟。每当我回到故乡，看到那一片柿子红，就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和童年的欢乐。而每当我离开故乡，远在他乡时，总会怀念那柿子的香甜，想起那红彤彤的色彩，心头就会涌起无尽的乡愁。

  （作者单位：广西壮族自治区钟山县卫生进修学校）